狀元番外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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狀元番外二
她腳步一頓，無奈轉身看向了哀怨的蓮生。
不過一年未見，蓮生看上去卻是天差地別，他沒了在安縣時刻意表現出來的輕佻孟浪，雖仍然身著紅衣，面上卻是有屬於男人的英氣。
在她打量之際，蓮生已經走上前，言笑晏晏走上前：“貴人可是不喜蓮生了？”
樂秧緩過來後也沒有被戳穿後的心虛，微笑道：“沒有啊，只是覺著裏頭悶，想出來透透氣。”
蓮生噗嗤笑了出來，也不拆穿她，而是伸手就要拉著她往裏頭走，卻被冷著臉的阿福給打斷。
“貴人，又是他——”蓮生嬌艷的面上做出撒嬌委屈的神態。
樂秧咳嗽兩聲，說道：“阿福沒事兒。”
阿福冷眼看著蓮生委委屈屈地挽住她的胳膊，故意嬌嬌地說道：“哎呀，既然貴人不嫌棄，那就進去聽蓮生唱幾曲可好？貴人不知道吧，蓮生的嗓子也是極好的……”
蓮生挨得她很近，身上香膏兒讓她鼻尖犯癢，又被蓮生動人的笑迷了眼，樂秧不由自主地跟著蓮生走了一步，又回過神來頓在原地，疑惑地問道：“蓮生，你不是在安縣嗎？怎麽到撫州了？”
“哎呀，還是要多謝貴人給了蓮生成色那樣好的東西，蓮生就不用生計所迫，”蓮生一五一十地給她講解著過去，“剛好遇見了樂坊的朋友，就想著來學門技藝，居然還碰巧遇見了貴人，可這是巧。”
樂秧：“就學唱曲子？”
薛放頷首：“總好比之前那般。”
雖然唱曲子比不了別人高貴，但確實比之前的處境更好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，樂秧也過多參與別人的生活，只笑著說：“你先回去吧，我在外邊透氣。”
“不嘛，蓮生請貴人喝茶。”蓮生嘟著嘴不依。
樂秧剛要伸手將蓮生的手從她手臂上拂走，她此刻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卻響了起來。
“夫人。”
杜若清越的嗓音卻如催命的符咒讓她力道加大，蓮生握著被她拂開的手，淚水盈盈地望著她，樂秧卻裝瞎沒有看到，因為杜若已經走到她的跟前。
因為杜若戴著帷帽，蓮生看不見他的全貌，錯把杜若當了雲起，於是唯唯諾諾道：“公子，上次是誤會，蓮生不是有意的，現在也是蓮生有了天大的機遇才能碰到貴人的，公子別介意。”
她沒有錯過蓮生雙眸裏一閃而過的挑釁，只得無奈嘆氣。
杜若也猜出他是認錯了人，於是將一側的帷幔給撩開了一點，溫和地說道：“這位公子應當是認錯了人。”
蓮生先是慢慢地瞪大了眼睛，隨後又狐疑地看向她，語出驚人：“貴人身邊又換人了？”
雖然那日視線昏暗，但他記得清清楚楚，貴人身旁的那位公子驚人的相貌，雖然這位公子也同樣相貌不俗，但明顯是不同的人。
美人難得，美到這種程度的更是難得，心心念念的貴人居然還能得兩個，蓮生心中不可控地升起些敬佩來。
貴人果真是貴人，一點都不一般。
隨後，蓮生又自覺失言。
沒有哪位男子能夠容忍自己心悅的女子身邊有旁人吧？
瞧著這位公子的容貌氣度就與他們這種不一樣，恐怕也不是貴人能夠隨便甩掉的，要是因為他的失言，讓貴人與這位公子鬧了矛盾，他不就是恩將仇報了嗎？
就在他惴惴不安時，那位公子卻笑著說：“是的，但以後應當是不會再換了，以後再遇見，可不要認錯了。”
沒有與之前那位公子激烈的態度已經讓蓮生感到驚訝，更讓他詫異的是，這位公子對待他的態度，就好似兩人是相交多年的好友。蓮生長期浸淫在聲色犬馬的世界裏，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是一流，所以他能夠從中分辨出幾分真心。
他們這樣的人，走哪都是遭受白眼，今日一個陌生人明知他是做何營生的，卻仍舊沒有任何歧視地對待他，蓮生居然有一瞬覺得鼻頭泛酸。
“貴人一定能和公子長長久久的！”
蓮生突如其來的真摯祝福打得樂秧措手不及，蓮生還避嫌似的後退兩步，眼裏也沒了勾搭她的意思。
杜若也認真地回覆：“謝謝，我們會的。”
說完，杜若看向她，樂秧無所適從地笑笑，杜若將手伸向了她：“夫人若是覺得裏頭悶，那我們就去別的地方逛逛。”
在蓮生熱情地註視下，她還是搭上了杜若的手。
雙手相握後，杜若也很自然地與她變成十指相扣，讓樂秧覺得有些不自然。
她與杜若雖是成婚了，但卻沒有過多親密的行為，再親密的就是杜若會在上下馬車時伸手扶她時有過短暫的接觸，現在這般是前所未有的。
杜若：“可以嗎？”
樂秧：“嗯。”
之後他們就在撫州城裏逛了逛，在次日鄧有閑等一眾官員的註視下離開了撫州。
在馬車上，樂秧突然想起來蓮生的事情，本就閑著也無事，便問了正在看書的杜若：“你看到蓮生怎麽不生氣？”
杜若也承認過心悅於她，雲起初見蓮生都那樣生氣，杜若卻沒有任何反應，這很難不讓人懷疑。
杜若合上書本，直視她的雙眼，一臉平靜：“微臣生氣了。”
樂秧：“……”
樂秧：“你認真的？”
杜若頷首：“認真的。”
“我怎麽沒有看出來？”樂秧不相信。
杜若解釋道：“微臣生氣的點不在於那位公子，而是沒有早日陪在郡主身旁，平白浪費許多時日。”
他又在一本正經地說著令人害臊的話，這些情話她不是沒有聽過，但他們或用著散漫的態度或者強硬的態度，只有杜若是不一樣的，他說這話時眼神從不閃躲。
樂秧不問了。
在接下來南下過程中，杜若還去打獵給她抓了野兔子燒烤，樂秧看到後嘖嘖稱奇，想不到看著文弱書生模樣的杜若不僅身手還不錯，烹飪的手藝更是不錯。
對此杜若則是回應，若是真像她想象中的孱弱，他早就在這世道消失了，也不會出現在她跟前。
隨著天氣的逐漸炎熱，他們終於到了運河，從此後就改成了走水路。
水路的速度快，他們終於在即將入秋時抵達了汝州。
長時間的長途跋涉，樂秧在路上都保持著旺盛的好奇，沒有覺得異常，但一到了汝州，她身體就出現了毛病，在汝州的知州府裏好生的休養著，一轉眼就過了秋天。
汝州的冬天不似彧都的漫天大雪，這裏的冬天庭院裏的樹木依舊枝繁葉茂，讓樂秧瞧了個稀奇。
稀奇是稀奇，但這裏的冷似是是無所不在，她渾身都裹得厚厚的，那冷氣還是往她骨頭縫兒裏鉆，針紮一般疼。
這裏沒有地龍，素晴與阿福心疼她，給她屋裏的放了好幾盆銀絲碳，這才讓她好過一點。
等到身體暖和起來，樂秧心思又開始浮動，阿福一見她提溜轉的雙眸，就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，於是板著臉道：“小主子不行，你身體還好完全，外間又冷，出去了會得風寒。”
樂秧雙手插在袖籠裏，聞言道：“不會的，這裏不會下雪，我們就出去看看。”
瞧著她真要出去，阿福又道：“那奴才先去稟告郡馬。”
樂秧洩氣，隨後咬牙切齒道：“阿福你變了，你被杜若給收買了！”
杜若收買人心的本事真是一絕，不過到汝州數月，不僅摸透了汝州大大小小所有的關系，更讓那些土著官員對他推崇有加，就連阿福現在也張口閉口說郡馬。
“還不是小主子太任性，上次偷溜出去硬是要去看男花魁，回來就高燒幾天，這虧損的都是小主子的身體，您怎麽就這麽不在意呢！”
“好好好，我不去了行吧！”樂秧又坐回了床榻。
雖說杜若不可能真的阻礙她出行，但她卻不想讓阿福擔心。
“杜若什麽時辰回來？”樂秧問道。
素晴回答：“郡馬與官府的人去督促慈幼坊的修繕工作，特地囑咐了要晚些回來。”
樂秧頷首表示知道。
用了晚膳後，杜若回來了，樂秧讓傳新的，也都被杜若以不宜浪費為由給拒絕了，於是就著她剩下的用了膳。
用了膳後，兩人回到臥房裏用熱水洗漱後，杜若一邊給她擦拭著頭發，一邊同她說著慈幼坊的小孩子們。
溫暖幹燥的臥房裏，樂秧漸漸地泛起了困意，杜若也適時地停止了說話，扶著她躺上了床榻。
不知是在到達汝州的第幾日，他們順理成章地躺在了一張床上，兩人都很順理成章地接受了這個事實。
杜若的懷抱很寬闊，也非常的溫暖，在汝州的冬日裏，無疑不是一個人形大暖爐，她非常喜歡抱著他睡，今晚也一樣，在躺進被褥裏，樂秧就雙手雙腳地纏上了杜若。
“明日我同你一起去慈幼坊。”在即將入睡時，樂秧說道。
杜若正給她捂著膝蓋，聞言說道：“明日李通判過生辰邀微臣前去他家中赴宴。”
樂秧只得作罷。
“郡主能隨微臣一同前去嗎？”杜若又問。
自從來到這汝州，因為她身體原因就沒有出席這裏的各種活動，她對那些也不感興趣。
現在的她不想費心去經營任何她不願意的關系，自然也沒有應過那些夫人的邀約，杜若是知道的，卻仍然邀請了她。
樂秧睡意有些消散，擡頭見杜若神情不變，轉口便答應了下來，只不過因為杜若還有公務在身，她並未與他同去，只是在知州府裏待夠了才慢悠悠地去了李通判的家。
下了轎，那門房與管家並不認識她，卻因為她周身不俗的氣質，而不敢怠慢，連忙讓人去請送客進府的老爺。
李通判忙不疊過來，驟然也懵了頭，他也不認識。
樂秧卻不管他認不認識，擡腳就上去，管家想攔不敢攔，還是素晴先一步走到那李通判跟前道：“這位是寶珠郡主。”
聽聞她的名號，李通判大驚失色，忙不疊躬身行禮，樂秧擺擺手就往府裏進。
“還不快讓夫人過來迎郡主！”李通判吩咐著管家。
樂秧進去後，人群圍住的杜若率先過來牽起她的手，向眾人介紹她，眾人紛紛行禮，樂秧也笑著讓他們起身。
任憑那些好奇的目光追隨著她，同杜若走到一邊說話，不過一會兒，李通判的夫人就迎了過來，將她帶到了後廳女客待的地方。
也正因為後廳裏都是些身子嬌貴的女客，裏頭比外頭暖和了不少，裏頭的女客個個臉色紅潤。
在見過禮後，李通判的夫人林氏就恭敬地將她迎到了上座，本來熱鬧的氛圍因著她的到來變得冷寂。
也不怪她們，她不出來走動與她們聯絡感情，別人自然也跟她說不上話，但樂秧卻是註意到好幾個夫人頻頻看向林氏身旁，與林氏有幾分相似的妙齡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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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腳步一頓，無奈轉身看向了哀怨的蓮生。
不過一年未見，蓮生看上去卻是天差地別，他沒了在安縣時刻意表現出來的輕佻孟浪，雖仍然身著紅衣，面上卻是有屬於男人的英氣。
在她打量之際，蓮生已經走上前，言笑晏晏走上前：“貴人可是不喜蓮生了？”
樂秧緩過來後也沒有被戳穿後的心虛，微笑道：“沒有啊，只是覺著裏頭悶，想出來透透氣。”
蓮生噗嗤笑了出來，也不拆穿她，而是伸手就要拉著她往裏頭走，卻被冷著臉的阿福給打斷。
“貴人，又是他——”蓮生嬌艷的面上做出撒嬌委屈的神態。
樂秧咳嗽兩聲，說道：“阿福沒事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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蓮生挨得她很近，身上香膏兒讓她鼻尖犯癢，又被蓮生動人的笑迷了眼，樂秧不由自主地跟著蓮生走了一步，又回過神來頓在原地，疑惑地問道：“蓮生，你不是在安縣嗎？怎麽到撫州了？”
“哎呀，還是要多謝貴人給了蓮生成色那樣好的東西，蓮生就不用生計所迫，”蓮生一五一十地給她講解著過去，“剛好遇見了樂坊的朋友，就想著來學門技藝，居然還碰巧遇見了貴人，可這是巧。”
樂秧：“就學唱曲子？”
薛放頷首：“總好比之前那般。”
雖然唱曲子比不了別人高貴，但確實比之前的處境更好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，樂秧也過多參與別人的生活，只笑著說：“你先回去吧，我在外邊透氣。”
“不嘛，蓮生請貴人喝茶。”蓮生嘟著嘴不依。
樂秧剛要伸手將蓮生的手從她手臂上拂走，她此刻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卻響了起來。
“夫人。”
杜若清越的嗓音卻如催命的符咒讓她力道加大，蓮生握著被她拂開的手，淚水盈盈地望著她，樂秧卻裝瞎沒有看到，因為杜若已經走到她的跟前。
因為杜若戴著帷帽，蓮生看不見他的全貌，錯把杜若當了雲起，於是唯唯諾諾道：“公子，上次是誤會，蓮生不是有意的，現在也是蓮生有了天大的機遇才能碰到貴人的，公子別介意。”
她沒有錯過蓮生雙眸裏一閃而過的挑釁，只得無奈嘆氣。
杜若也猜出他是認錯了人，於是將一側的帷幔給撩開了一點，溫和地說道：“這位公子應當是認錯了人。”
蓮生先是慢慢地瞪大了眼睛，隨後又狐疑地看向她，語出驚人：“貴人身邊又換人了？”
雖然那日視線昏暗，但他記得清清楚楚，貴人身旁的那位公子驚人的相貌，雖然這位公子也同樣相貌不俗，但明顯是不同的人。
美人難得，美到這種程度的更是難得，心心念念的貴人居然還能得兩個，蓮生心中不可控地升起些敬佩來。
貴人果真是貴人，一點都不一般。
隨後，蓮生又自覺失言。
沒有哪位男子能夠容忍自己心悅的女子身邊有旁人吧？
瞧著這位公子的容貌氣度就與他們這種不一樣，恐怕也不是貴人能夠隨便甩掉的，要是因為他的失言，讓貴人與這位公子鬧了矛盾，他不就是恩將仇報了嗎？
就在他惴惴不安時，那位公子卻笑著說：“是的，但以後應當是不會再換了，以後再遇見，可不要認錯了。”
沒有與之前那位公子激烈的態度已經讓蓮生感到驚訝，更讓他詫異的是，這位公子對待他的態度，就好似兩人是相交多年的好友。蓮生長期浸淫在聲色犬馬的世界裏，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是一流，所以他能夠從中分辨出幾分真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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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貴人一定能和公子長長久久的！”
蓮生突如其來的真摯祝福打得樂秧措手不及，蓮生還避嫌似的後退兩步，眼裏也沒了勾搭她的意思。
杜若也認真地回覆：“謝謝，我們會的。”
說完，杜若看向她，樂秧無所適從地笑笑，杜若將手伸向了她：“夫人若是覺得裏頭悶，那我們就去別的地方逛逛。”
在蓮生熱情地註視下，她還是搭上了杜若的手。
雙手相握後，杜若也很自然地與她變成十指相扣，讓樂秧覺得有些不自然。
她與杜若雖是成婚了，但卻沒有過多親密的行為，再親密的就是杜若會在上下馬車時伸手扶她時有過短暫的接觸，現在這般是前所未有的。
杜若：“可以嗎？”
樂秧：“嗯。”
之後他們就在撫州城裏逛了逛，在次日鄧有閑等一眾官員的註視下離開了撫州。
在馬車上，樂秧突然想起來蓮生的事情，本就閑著也無事，便問了正在看書的杜若：“你看到蓮生怎麽不生氣？”
杜若也承認過心悅於她，雲起初見蓮生都那樣生氣，杜若卻沒有任何反應，這很難不讓人懷疑。
杜若合上書本，直視她的雙眼，一臉平靜：“微臣生氣了。”
樂秧：“……”
樂秧：“你認真的？”
杜若頷首：“認真的。”
“我怎麽沒有看出來？”樂秧不相信。
杜若解釋道：“微臣生氣的點不在於那位公子，而是沒有早日陪在郡主身旁，平白浪費許多時日。”
他又在一本正經地說著令人害臊的話，這些情話她不是沒有聽過，但他們或用著散漫的態度或者強硬的態度，只有杜若是不一樣的，他說這話時眼神從不閃躲。
樂秧不問了。
在接下來南下過程中，杜若還去打獵給她抓了野兔子燒烤，樂秧看到後嘖嘖稱奇，想不到看著文弱書生模樣的杜若不僅身手還不錯，烹飪的手藝更是不錯。
對此杜若則是回應，若是真像她想象中的孱弱，他早就在這世道消失了，也不會出現在她跟前。
隨著天氣的逐漸炎熱，他們終於到了運河，從此後就改成了走水路。
水路的速度快，他們終於在即將入秋時抵達了汝州。
長時間的長途跋涉，樂秧在路上都保持著旺盛的好奇，沒有覺得異常，但一到了汝州，她身體就出現了毛病，在汝州的知州府裏好生的休養著，一轉眼就過了秋天。
汝州的冬天不似彧都的漫天大雪，這裏的冬天庭院裏的樹木依舊枝繁葉茂，讓樂秧瞧了個稀奇。
稀奇是稀奇，但這裏的冷似是是無所不在，她渾身都裹得厚厚的，那冷氣還是往她骨頭縫兒裏鉆，針紮一般疼。
這裏沒有地龍，素晴與阿福心疼她，給她屋裏的放了好幾盆銀絲碳，這才讓她好過一點。
等到身體暖和起來，樂秧心思又開始浮動，阿福一見她提溜轉的雙眸，就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，於是板著臉道：“小主子不行，你身體還好完全，外間又冷，出去了會得風寒。”
樂秧雙手插在袖籠裏，聞言道：“不會的，這裏不會下雪，我們就出去看看。”
瞧著她真要出去，阿福又道：“那奴才先去稟告郡馬。”
樂秧洩氣，隨後咬牙切齒道：“阿福你變了，你被杜若給收買了！”
杜若收買人心的本事真是一絕，不過到汝州數月，不僅摸透了汝州大大小小所有的關系，更讓那些土著官員對他推崇有加，就連阿福現在也張口閉口說郡馬。
“還不是小主子太任性，上次偷溜出去硬是要去看男花魁，回來就高燒幾天，這虧損的都是小主子的身體，您怎麽就這麽不在意呢！”
“好好好，我不去了行吧！”樂秧又坐回了床榻。
雖說杜若不可能真的阻礙她出行，但她卻不想讓阿福擔心。
“杜若什麽時辰回來？”樂秧問道。
素晴回答：“郡馬與官府的人去督促慈幼坊的修繕工作，特地囑咐了要晚些回來。”
樂秧頷首表示知道。
用了晚膳後，杜若回來了，樂秧讓傳新的，也都被杜若以不宜浪費為由給拒絕了，於是就著她剩下的用了膳。
用了膳後，兩人回到臥房裏用熱水洗漱後，杜若一邊給她擦拭著頭發，一邊同她說著慈幼坊的小孩子們。
溫暖幹燥的臥房裏，樂秧漸漸地泛起了困意，杜若也適時地停止了說話，扶著她躺上了床榻。
不知是在到達汝州的第幾日，他們順理成章地躺在了一張床上，兩人都很順理成章地接受了這個事實。
杜若的懷抱很寬闊，也非常的溫暖，在汝州的冬日裏，無疑不是一個人形大暖爐，她非常喜歡抱著他睡，今晚也一樣，在躺進被褥裏，樂秧就雙手雙腳地纏上了杜若。
“明日我同你一起去慈幼坊。”在即將入睡時，樂秧說道。
杜若正給她捂著膝蓋，聞言說道：“明日李通判過生辰邀微臣前去他家中赴宴。”
樂秧只得作罷。
“郡主能隨微臣一同前去嗎？”杜若又問。
自從來到這汝州，因為她身體原因就沒有出席這裏的各種活動，她對那些也不感興趣。
現在的她不想費心去經營任何她不願意的關系，自然也沒有應過那些夫人的邀約，杜若是知道的，卻仍然邀請了她。
樂秧睡意有些消散，擡頭見杜若神情不變，轉口便答應了下來，只不過因為杜若還有公務在身，她並未與他同去，只是在知州府裏待夠了才慢悠悠地去了李通判的家。
下了轎，那門房與管家並不認識她，卻因為她周身不俗的氣質，而不敢怠慢，連忙讓人去請送客進府的老爺。
李通判忙不疊過來，驟然也懵了頭，他也不認識。
樂秧卻不管他認不認識，擡腳就上去，管家想攔不敢攔，還是素晴先一步走到那李通判跟前道：“這位是寶珠郡主。”
聽聞她的名號，李通判大驚失色，忙不疊躬身行禮，樂秧擺擺手就往府裏進。
“還不快讓夫人過來迎郡主！”李通判吩咐著管家。
樂秧進去後，人群圍住的杜若率先過來牽起她的手，向眾人介紹她，眾人紛紛行禮，樂秧也笑著讓他們起身。
任憑那些好奇的目光追隨著她，同杜若走到一邊說話，不過一會兒，李通判的夫人就迎了過來，將她帶到了後廳女客待的地方。
也正因為後廳裏都是些身子嬌貴的女客，裏頭比外頭暖和了不少，裏頭的女客個個臉色紅潤。
在見過禮後，李通判的夫人林氏就恭敬地將她迎到了上座，本來熱鬧的氛圍因著她的到來變得冷寂。
也不怪她們，她不出來走動與她們聯絡感情，別人自然也跟她說不上話，但樂秧卻是註意到好幾個夫人頻頻看向林氏身旁，與林氏有幾分相似的妙齡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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